“开元通信被指抄袭”凸显国产滤波器暗流涌动，厂商突围不仅要过“专利墙”

电子发烧友网报道（文/吴子鹏）近两日，看似湖面平静的国产滤波器市场被投入一颗巨石，涟漪散去了浮萍，也让大家看清了市场内的暗流涌动。

事情发生在10月29日，在声学滤波器全球高峰论坛的国际会议上，博通（Broadcom）首席科学家和FBAR滤波器创始人Rich Ruby博士在演讲中指出，有公司抄袭博通技术，并向现场观众展示了一张芯片的开盖图，指出该芯片窃取了博通的专利技术。原本Rich Ruby博士是一次毫无指向性的技术分享，却被“有心人士”对号入座，并将这个“抄袭剽窃的罪名”安在了国内射频滤波器厂商开元通信的头上。 事件发生后，开元通信迅速做出响应，发布了回应此事的相关公告并表示，公司相关专利技术及产品不存在侵犯其他第三方知识产权的情况。

国产滤波器绕不开博通？根据官方介绍信息，开元通信技术（厦门）有限公司，也就是开元通信成立于2018年，是一家新兴的、专注于射频前端解决方案的本土芯片公司，产品主要针对射频前端芯片，定位于移动终端、物联网等平台，以5G通信的先进射频滤波器/模组芯片市场。 2019年，开元通信推出了BAW（体声波滤波器）品牌“矽力豹”，并发布了国产首颗应用在5G n41频段的高性能BAW滤波器产品EP70N41，适用于终端、CPE、微基站、路由等多种应用场景。本次陷入漩涡的开元通信产品为EP7041F，应该是和EP70N41属于同系列的产品。在事件发酵的过程中，有报道分享了国内第三方机构出具的开元通信EP7041F产品开盖报告，显示产品技术特征和Rich Ruby博士报告中的图片基本吻合。 不过，对此开元通信创始人贾斌表示，这是同行对手的造谣。有开元通信内部人士回应称，国产滤波器尚处于爬坡阶段，此时相互拉扯放枪，此行为让人不齿，相关报道没有继续深入解读的必要和意义。 然而，事情发生之后，开元通信想要尽快息事宁人也非易事。有从业人士爆料称，开元通信CTO及研发团队来自诺思（天津）微系统有限责任公司，把诺思牵扯进来，由于该公司的过往，开元通信的事情就更让人浮想联翩了。不过，贾斌对此事也进行了否认，并坚称公司产品为自主研发。 目前，所谓的博通对于开元通信的诉讼并无处可查。不过，天津诺思和博通之间的诉讼却是真实存在的。诺思作为国内最早生产FBAR滤波器的IDM企业，曾在全球FBAR滤波器起步时就推出了第一代产品。不过，这种光鲜背后却早就埋下了巨雷。根据一位诺思早期员工回应称，早在2011年Rich Ruby博士（时任安华高CEO）拜访诺思实验室时就曾表达疑虑，认为诺思的研发产品和安华高的产品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Rich Ruby博士的疑虑并没有引起诺思的重视，公司依然忙于投产计划，并于2014年5月实现中国第一家 Wi-Fi/B40滤波芯片量产。然后在2015年，安华高在美国起诉诺思并给天津诺思发送了律师函。2015年5月，诺思张浩等人乘坐飞机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时，刚下飞机就被FBI抓捕，被控从事经济间谍活动、盗窃商业机密等32项罪名。 美国时间2020年9月1日，美国当地法院终于对中国天津大学教授张浩，涉嫌窃取美国企业商业机密一案进行审理，庭审宣判美国企业指控中国天津大学张浩教授的罪名成立。 至今，诺思和张浩事件在公众方面都没有定论。支持张浩的人认为，他在美国拥有FBAR技术专利，诺思也是基于这些技术在做产品，那么享有专利的张浩何来侵权一说？不支持张浩的人则指出，FBAR滤波器的核心技术之一是MEMS工艺，比芯片版图设计更为复杂，一旦修改就可能无法达到性能标准，因此小改动都可能不会有，那么一对比就会一抓一个准。 将诺思和开元通信拉扯在一起，那么一些人谈论开元通信抄袭就更言之凿凿的，也属“有心之举”。 不过，虽然开元通信此次事件没有像诺思事件一样形成实质性的结果，不过从产业发展来看，会对开元通信造成一定的商业影响。此前，诺思因为安华高起诉导致各种商业受挫，此次声学滤波器全球高峰论坛的国际会议上，除了Rich Ruby博士还有非常多的顶级专家，即便没有坐实是开元通信，那么疑虑也会影响一些客户的判断。

国产滤波器发展现状随着通信技术世代的更新，对滤波器的需求越来越大。据统计，5G时代一部手机的滤波器用量将从此前的50颗快速上升到100颗。在市场规模方面，根据Yole的预测数据，预计2022年全球射频前端市场规模将达到220亿美元，其中射频滤波器可能独自占有120亿美元的市场容量。因此，目前国内厂商也在大力布局射频滤波器产品。 从厂商情况来看，目前国产滤波器可以分为两大阵营，分别是SAW滤波器和BAW/FBAR滤波器。 在SAW滤波器方面，中国电子科技集团公司55所和26所在从事相关研究，由于体质原因，这两个单位都是科研和商业一把抓。其中，55所在MEMS滤波器方面拥有自主知识产权，产品已成功通过5G通讯供应商的系统级验证，广泛应用于5G基站；26所也是国内SAW滤波器方面的领先单位。 除了两大科研院所，国内研究SAW滤波器的厂商还有卓胜微、麦捷微电子、左蓝微电子、三伍微电子、信维通信、频岢微电子、左蓝微电子和好达电子等。其中大部分厂商都在国产PA和LNA等射频前端产品方面取得一定的成绩，然后将业务拓展到滤波器领域，卓胜微就是一个显著的代表。 与传统的SAW滤波器相比，BAW/FBAR滤波器在Q值表现、高频、温差和功率承受能力等方面有明显的优势，其中FBAR滤波器被业界认为最有可能实现射频模块全集成化的滤波器。 在BAW/FBAR滤波器方面，天津诺思、开元通信、武汉敏声、武汉衍熙微、安徽云塔科技以及汉天下是国内的主要玩家。可以看到，相较于国产SAW滤波器，在BAW/FBAR滤波器方面，国产玩家少了许多，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后者的制造难度高出10倍不止。 不过，无论是SAW滤波器还是BAW/FBAR滤波器，国产厂商想要突围都是很难。在SAW滤波器方面，传统国际厂商村田、太阳诱电、TDK、思佳讯、京瓷在这方面构建了坚固的专利墙。尤其是村田，无论是SAW滤波器专利还是模组专利都遥遥领先，在市场份额方面也是村田一家占据全球SAW滤波器市场的半壁江山。 虽然SAW滤波器国际厂商布局很深很广，不过国产厂商如好达电子、德清华莹、麦捷科等还是通过创新设计打造了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产品，并获得华为、小米等终端厂商的订单。 相较于国产SAW滤波器，国产BAW/FBAR滤波器就不那么安宁了。在这个领域，博通和Qorvo属于绝对的市场寡头，两家企业的市占比综合超过90%。在BAW/FBAR滤波器专利布局上，由于产品特性原因，厂商在制造工艺和模组设计方面布局大量的专利。虽然目前国产BAW/FBAR滤波器只在低端市场份额不足3%，高端市场更是空白，但是还是有一些制造工艺上会有侵权的风险。有产业人士对此表示，由于工艺问题很容易被发现，在大厂掌握绝对市场话语权的情况下，一旦产品被捕捉到一丝的侵权痕迹，在市场上都很难打开局面。

后记射频前端是半导体领域一个很难的赛道，滤波器则是这个赛道中难上加难的部分，而国内的产业风气则给参与厂商进一步提升了难度。在此次开元通信风波里，博通都尚未发难就有人站了出来。因此，国产滤波器要想突围，不仅要提防国际对手，还要小心“国内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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