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连接器行业角度看待越南产业转移

以前外国人用“世界工厂”来形容中国的制造业，现在他们把这个词用在越南身上——“下一个世界工厂”。

2022年底，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金灿荣教授曾就当前国际变局之势描述为四个字——“春秋战国”。

为什么是春秋战国?不言而喻。

当今世界正处于剧变之中，好比春秋战国时代，矛盾冲突频繁，纷争不断;但与此同时，这个时代里又裹挟各种机遇与可能。

这些矛盾与机遇如同翻涌滚动的浪潮，一波续着一波，如何从这浪潮中探出头来成为存活下来的生机。

这波浪潮也攒动着个人、企业乃至行业的心思。早前在5月24日，123.1万粉丝的知名微博用户“花总”在个人首页置顶了他制作的人物纪录片——三位企业家前往越南“出海”创业的过山车经历，其中不乏感动、理想、痛苦与挣扎。

截至6月底视频合集播放量已累计超277万，有位网友留下这样一句感慨：“蛋糕非常诱人，吃下去不容易”。

这不禁让人联想到近两年我国制造行业在各种主客观因素下，主动或被动地奔赴东南亚进行市场维护或市场开拓。这种规模性、频繁性的动作逐渐显露出“产业链转移”的苗头。

我们本土制造业为什么要吃东南亚的蛋糕?东南亚的蛋糕究竟是否能吃?应当如何去吃这块蛋糕?以及究竟能吃多少?这都是制造企业需要考量的事情，并非风风火火投身进去就能尝到甜头。

2023年恰逢“一带一路”十周年，在6月25日至28日，已上任超过2年的越南总理范明政应邀首次访华，这也是越南总理近7年来首次来华。特此，哔哥哔特资讯《国际线缆与连接》推出有关越南产业链转移的专题报道，聚焦连接器/线缆企业和相关行业在产业链转移浪潮下的抉择、取舍与考量。

(全文较长，我们将分章发布，敬请持续关注~)

PART.1越南的“蛋糕”

【导语】：以前外国人用“世界工厂”来形容中国的制造业，现在他们把这个词用在越南身上——“下一个世界工厂”。

越南国土狭长呈S型，北与中国广西、云南接壤，西与老挝、柬埔寨交界，紧邻中国南海，海岸线长3260多公里。2022年越南人口数量达9847万，同年，越南GDP突破4000亿美元，同比增长8.02%，成为亚太地区增长率最高的国家。

地理位置决定了越南的出口贸易十分发达。它是唯一一个与美国、日本、中国、欧盟、韩国、英国和俄罗斯等所有主要经济伙伴签署自由贸易协定的国家，拥有15项双边、多边自贸协定，涉及43个国家和地区(目前还有另外5项自贸协定正在谈判)。

在此优势条件下，越南越南统计局官方数据显示，今年前四个月，越南货物进出口贸易顺差为75.56亿美元。

▲越南1~4月进出口数值(来源越南统计局)

深究统计局数据可知，电脑、手机、机械仪器及配件的加工制造出口成为越南价值量最高的出口业务。

▲越南1~4月出口物品以及出口额(来源越南统计局)

将时间倒推五六年，那个时候越南的核心出口业务更偏向于纺织类以及鞋帽类的加工制造出口，我们熟知的国际服饰品牌大多在越南完成生产然后再销往全球各地。那个时候，“made in Vietnam”时常出现在服饰衣标或鞋盒上。

然而要成为一个“世界工厂”，仅靠低端工业产品的出口是远远不够的。

2013年三星提前在越南设立工厂，2015年，LG Innotek设立越南海防工厂，2018年以来，为规避贸易风险，苹果、谷歌、诺基亚、英特尔等国际移动设备消费电子厂商都选择陆续转入东南亚投资设厂。由此也为越南工业转型升级提供了契机。

走电子制造业发展之路，越南有何优势?

劳动力充足，这是首要条件。数据显示，2023年第一季度，越南15岁及以上劳动力人数为5220万人，同比增加了约8.87 万人，劳动参与率为68.9%。

同时，劳动力年轻化也是越南劳动力人口不可比拟的优势，多位考察过越南工厂的连接器企业家反馈称，越南工厂的劳动力平均年龄大约为23岁，比我国工厂劳动力平均年龄年轻了5~10岁。

在深圳市连接器行业协会与深圳市特种线缆行业协会制作的《2023年夏季越南投资商务考察团出团手册》上，印发着2020年越南企业员工平均工资——784万越盾每月，换算成人民币则是2300元左右。对于劳动密集型的电子制造业而言，用工成本将会大大降低。

此外，越南对欧美的出口关税也具备一定的吸引力。2019年越南与美国签订的《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正式生效;2020年，越南与欧盟签署的《欧盟和越南自由贸易协定》也已生效。产品关税大大下降，让越南的电子制造业有市场可追。

▲越南1~4月对美出口物品以及出口额(来源越南统计局)

记者查阅了越南对美出口贸易数据，发现电脑、手机移动设备产品的出口占据了出口额排名中第二名、第四名的高位。

三星2022年财务报告显示，2022年越南三星工厂出口营收约710亿美元，利润约为46亿美元，在三星集团业务结构占比达30%;苹果摄像头供应商LG也表明，LG Innotek 越南工厂生产的相机模块数量占据LG产量的30%……

越南的电子制造业蛋糕已经处在烘培之中——其中不乏有“进口”的蛋糕原料。

PART.2谁去吃越南的“蛋糕”?谁能吃越南的“蛋糕”?

【导语】：“盲目跟风跑去越南设厂的话，会加速企业的淘汰。”

针对连接器与线缆企业能否在越南布局的这一问题，记者特意联系了从越南考察回来的深圳市特种线缆行业协会秘书长黄湘赣、深圳连接器协会行业副秘书长李亦平、深圳市鑫扬泽电子有限公司总经理杨双平、深圳市普玛斯精密组件总经理龙际恩、深圳市创豪欣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吕品，深入了解并探讨中企外迁进入越南必须具备的客观条件以及越南制造业实况。

“目前连接器、线缆企业外迁的数量还不是太多。但随着地缘政治冲突、大国竞争格局、市场结构变化、关税优惠、成本优势、东南亚外资政策和客户要求等综合因素影响下，未来几年制造业工厂迁移到海外的数量或将快速增长，国外商务投资考察的热度会持续上升，这也是中国制造业发展趋势之一。”深圳市连接器行业协会副秘书长李亦平告诉记者。

▲3月考察团出发合照

2023年3月、5月，深圳市连接器行业协会与深圳市特种线缆行业协会带领多家企业奔赴越南考察。记者与多家出海考察的企业沟通得知，终端客户需求是他们赴越考察的重要原因之一。要知道，目前多家国际电子制造大厂都加大了对越南投资，越南工厂建设如火如荼，订单供应成了国内连接器、线缆企业的一大痛点，连接器企业必须要考虑如何为越南下游国际客户的订单供货这一现实问题。

【采访对话实录】

Q：贵司当时赴往越南考察的主要的驱动因素是什么?

创豪欣 总经理吕品：创豪欣的终端客户就是欧美的，现在制造业转移，公司大概有15家终端客户在越南设厂。我们现在的物料供应有一部分是集中在一起，他们自己从中国大陆发去越南，然后还有一部分是我们公司直接发到越南供应给他们。

鑫扬泽 总经理杨双平：国内现在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内卷”，并且国内的电连接器订单确实下滑得比较严重，去国外看看也算找找机会了。还有一个情况，我们基本上是给一些整机企业做成品配套的，90%的客户基本上都是做出口。

普玛斯 总经理龙际恩：其实在疫情前我们就在关注越、印的未来发展趋势，随着中国经济的强盛，在世界分工合作中越、印有一定的互补优势，所以疫情后就第一时间随团而行。实际上我们大部分订单在这两年陆陆续续地间接或者直接地在海外加工和生产。这些订单不仅是连接器，包括电阻、电容等PCB上器件，以及成品的组装测试已发往海外进行加工。我们认为产业区域配套及下游扩展在海外会渐渐形成，所以此次考察也在寻找公司在海外落地的可行性，因目前我们在海外尚无公司，从深圳派人处理售后问题时，会存在时效不佳及成本相对较高问题，若就近处理此类问题可以节省60%的费用左右。

Q：在走访考察越南生产制造企业时，您认为越南比较能吸引贵司外迁的条件有哪些?

普玛斯 总经理龙际恩：税收的减免，人力结构与素质有利于制造业发展;越南比较聚焦实业而非服务业，越南的老百姓对进入企业工作还是比较有敬畏之心，愿意去工厂上班的人数较多，劳动力丰富且年轻化，工作也比较踏实、高效。

鑫扬泽 总经理杨双平：第一，越南人口比较年轻化，一些工厂的生产一线员工年龄普遍比我国的员工的年龄要年轻5~10 岁，差距还蛮挺大的。第二，很多连接器企业向我提到，欧美国家对于原产在越南的产品是有免税25%的一个政策，目前我们公司还没有经历过。其实对于我们连接器制造业来讲，其实利润大概也就是20%~30%左右。

创豪欣 总经理吕品：一个是他们的土地政策、厂房政策，还有一个就是人工成本，这两块相对来讲是比较吸引我的。

Q：在越生产成本真的会降低吗?

鑫扬泽 总经理杨双平：在员工聘用上，越南普通员工工资确实是低一点的。但要考虑到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我们要从大陆派遣员工去越南作为管理者，那他在越南的的薪资待遇势必要比在国内高，不然人家没有动力过去。这是一个显性成本。

还有一个隐性的成本，那就是越南当地员工本身的劳动价值观。其实越南人的思维比较西化，按点下班后便不会再处理任何工作上的问题，哪怕我们会提供加班工资，员工也不愿意加班。然而，制造业这个行业时常会有问题需要及时响应处理，这种沟通成本较大。

另外我也问了越南当地的一些厂房，厂房租金其实与我在国内相差不大。

创豪欣 总经理吕品：越南普通员工工资确实比国内低，但核心技术工的工资并不会低于国内工资水平。企业肯定也需要派中干过去，这些中干的薪资起码要翻一倍的。

深圳机器人特种线缆行业协会 秘书长黄湘赣：必须要考虑前期的投资成本。第一，从你开始计划在越南建厂到你真正拿到许可证准备去生产的周期过程可能需要一年，快的话要半年左右，时间成本摆在这。第二，不包括厂房装修，仅完成消防、环保等工厂要求，大概都要花到将近 60 万元左右，对于做生产出口的企业而言，这个成本就比较高了

我们总结下来就是，对于目前有国外订单的这些大企业，现在是布局的好机会，建议这些企业早点出去，宜早不宜晚。那如果是没有海外订单的企业，那我们是不建议他去做这种海外布局;然后中小企业我们也不建议他们去做这个海外布局，因为这种成本太高。

编者按：海外订单与资金实力是海外布局的必要条件。黄湘赣恳切地向记者表示到，“这是最基本的两个条件。如果企业并不具备这两个条件的话，是不建议他们去做这个海外投资冒险。”

Q：越南当地的制造业企业与外资制造业企业情况如何?

深圳机器人特种线缆行业协会 秘书长黄湘赣：越南本地的陈富线缆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这种好印象有几点。第一点，陈富线缆管理非常规范，生产车间十分亮堂干净，员工全体穿工服，设备摆放也非常到位;第二点就是他们舍得在硬件上花钱，所有的使用设备都是进口的全球顶尖品牌;在自动化这一块，陈富线缆能实现自动打卷、自动包装。

而且我了解到陈富线缆在越南老百姓心中有口碑。

这些确实都是我们国内企业可以去学习提升的。

普玛斯 总经理龙际恩：越南制造业生产方式比较单一，相对来说以人力为主。管理方式上，外资企业主要以他们自己带过去的外籍干部为主，并非以越南本土干部为主。像富士康或三星的领导层大多来自我国大陆、台湾或其他外籍干部。

编者按：迁移出的产业链仍归中国企业方自主管理的情况，一定程度上是中国企业供应链的扩张。

鑫扬泽 总经理杨双平：越南这边有很多中国台湾、日本、韩国制造企业，给我们大陆企业打了个很好的样板。其实，受地域局限性影响，中国台湾、日本、韩国制造业在本土纵深不够，他们向外拓展压力是比较比较大的。那在这方面其实我们国内的大陆企业可以好好学习的地方。

编者按：连接器大企盛凌电子2020年5月在越南成立捷达盛越南工厂，厂房位于越南海防市阳京郡海城工业区，厂房租赁面积4000平方米，现有员工70人。2022年年底盛凌电子捷达盛越南工厂已实现连接器产品出货6000万套。据悉，盛凌电子将于今年年底完成越南新工厂建设。

考察团在越期间，得润电子、盛凌电子、乐庭、海能等多家连接器、线缆企业也积极为考察团成员分享自身的企业经历。

Q：现阶段是连接器和线缆企业出海的好时机吗?

深圳机器人特种线缆行业协会 秘书长黄湘赣：现在情况是有点特殊。其实线缆是作为整个电子行业的一个配套产业，算基础元器件。那对于中国线缆企业家来讲，选择出海往往是一种迫不得已的选择——一个是部分国家的贸易壁垒带来影响，另一方面是全球订单下滑，而国内制造业内卷又非常严重，那么出海对于企业家来讲既是一种全球化的战略布局，也是一种冒险主义。

目前大部分出海的企业是因为客户端有明确要求，线缆企业作为配套企业，是没有办法，没得选择。

这几年出海的线缆企业多数集中在胡志明市、河内市，从数量上来看这几年一直在增加。但是越南本身的市场体量并不会太大，我们预计越南线缆订单可能很快就会饱和。已经在越南布局好的企业肯定具备抢占订单的先发优势。

如果有的企业本身在国内就是服务一些国外的客户的话，客户要求他现在来越南办厂，那是没问题的;如果企业只是想来越南重新开发终端客户市场，我们站在协会角度是不建议他们盲目去越南投资的。

谁去吃越南的“蛋糕”?谁能吃越南的“蛋糕”?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PART.3吃“蛋糕”的人也是做“蛋糕”的人

【导语】“欢迎中国的制造企业来帮助我们，一起提高我们的工业水平，弥补我们工业的一些短板。”

6月17日，宝明工业园基础设施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海龙工业区总经理阮文检以及副总经理欧奎特意前往深圳参加深连协的活动。

一个月之前，深连协曾携多家企业前往越南太平省与阮文检会面，双方商定在太平经济特区的海龙工业园设立一个“园中园”——中国电子电气(越南)高科技产业园，主要生产应用于电脑、手机、通讯、家电、汽车等领域的连接器高科技产品。

“园中园”的构想迎合了双方的意愿，对于工业园有利于提升园区的电子化建设，而对于深连协则有利于为后续外迁进入的连接器企业提供保障。

时隔一月，阮文检与深连协再次碰面。

▲阮文检(坐右二)与深连协会员

阮文检很诚恳地向记者表示，“我们也明白电子化是不能仅靠我们自身的发展来吸引外资的，我们的工业基础比较薄弱，所以我们政府非常欢迎各国的投资商特别是中国的制造企业来帮助我们，一起提高我们的工业水平，从而弥补我们工业的一些短板。”

对于阮文检而言，为了海外订单前来设厂的中国连接器企业也成了做越南电子化蛋糕的有力帮手。

记者了解到，中国电子电气(越南)高科技产业园在税收上享受“四免九减半”企业所得税优惠。所谓“四免九减半”也就是针对企业在前 15年内每年缴纳10%的利润所得税这项政策，入驻企业自盈利起前4年免征企业所得税，后九年缴纳5%的利润所得税，剩余3年按照10%的利润所得税进行缴纳。

此外，根据越南《增值税法》及其相关规定 ，当前越南工企业出口产品免征增值税。对于投资规模大、科技含量高的项目 ，经政府总理批准最高可享受30年的所得税减半征收优惠政策。

为保障越南电子制造业顺利起步，让利于制造企业是必然条件。

阮文检也表示，海龙工业区也会尽可能帮助投资商在最快的时间办完土地交付投资手续，并承诺为投资商提供更好的建筑、消防、环保服务。

深圳机器人特种线缆行业协会秘书长黄湘赣向记者分享到，2015年以来陆续有台湾线缆大企前往越南办厂，2018年开始部分大陆上市线缆企业也先后在越南落地，部分企业在越南当地人才培养上下了一定苦工夫。

“去得早的企业比如瀛通、海能，在这几年的沉淀下，他们已经在当地培养出一批熟练的技术工人了。”

不可否认，中国制造企业在保证订单的同时，不断助力越南劳动力提升技术实力。

越南正在起步的电子制造业发展之路，中国制造业成了参与方。

PART.4越南的“蛋糕”难不难做?

【导语】：对于连接器企业而言，虽然越南税收优惠可观、终端市场丰富，但过来“做蛋糕”仍然面对一定的难题。

【采访对话实录】

Q：您认为在越南设厂比较大的挑战是什么?

普玛斯 总经理龙际恩：首先是语言;其次是客户快速导入情况，越南工厂的订单能否自负盈亏;以及人才问题——中国也缺人才，如果再派遣给越南的话会更加凸显，若在越南当地培养人才，也需花一定时间和成本，且面临很大风险，培养好之后可能被其他企业挖走，这个试错成本比较高。

越南交通设施还是比较落后，以及产业链不够完整，会使得订单响应耗时长。

综合上述问题，我认为应该因地制宜去调整在当地管理制度、激发工人的生产力。

鑫扬泽 总经理杨双平：挑战主要是来自几方面。第一个就是订单的确定性，如果海外订单也占到我们的业务份额的50%，那我肯定会考虑去的。第二个就是公司内部的管理问题，我认为越南工与国内工厂在管理机制上需要保持一致性，管理机制要具备可复制化才能保证我们产品的一致性，才能实现产品保质保量保期地交给客户。

创豪欣 总经理吕品：主要表现在越南的本土配置上，也就是配套设施，比如说我们连接器企业需要有电镀厂的配合，但当地并没有能够配套我们连接器生产的电镀厂。设备供应上也存在一定问题，如果我们去越南办厂，可能进口日韩设备会比较划得来。

编者按：吕品向记者提到，在越南生产受限的情况下，连接器企业其实可以暂时考虑在越南设立办事处，既能对接客户需求，也能减少企业自身风险。

吕品本次去往越南考察时观察到一个现象——部分连接器企业来越南后开始做起了线缆订单。

连接器属于精密加工制造业，为保证产品的产能、良品率以及品控稳定，连接器对于生产设备、自动化设备依赖度较高。在自动化水平不高、人工制造占比较大的情况下，部分在越的中国连接器企业开始生产对精度要求不高的线缆产品。

深圳机器人特种线缆行业协会秘书长黄湘赣表示，目前越南的线缆生产供应链配套比较完善，“目前可能缺乏的是一些装备制造，线缆生产配套这方面比我们原来预想的要好，关键材料铜、PVC都已经有成熟的配套工厂。”在越南，连接器产业配套情况是不如线缆产业配套情况的。

宝明工业园基础设施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海龙工业区总经理阮文检也表明，目前，海龙工业区的园中园项目正期待着模具制造、精密冲压、精密注塑、表面处理(贵重金属电镀)等企业入驻以完善连接器产业链。

与此同时，我们也要正视越南当地发展制造业的局限性——越南配套的工业设施与交通设施较为落后或缺乏，生产机械设备和原材料存在较强的进口依赖，不过最为凸显的问题仍在于电力供应。

今年5月以来，受高温天气影响，河流蒸发严重，就对当地的水力发电造成负面影响;而高温天气下，居民用电也大幅度增加。越南有史以来最严峻的“用电荒”的问题被摆上了国际台面——三星、立讯精密、富士康、鸿海、佳能等国际厂商在越南设立的工厂都遭遇了停电危机。

电力供应对于电子制造业而言犹如心脏，停电则意味着停产。

若想把电子化之路走得通畅，越南在电力这类基础工业设施方面必须要下苦功夫。

当然，入驻的中国连接器企业也必须正视产品质量，守住制造底线。参照当年国产摩托车进军越南市场的经验，越南是对产品质量有着极高要求的市场。黄湘赣呼吁道，“无端的恶性竞争与价格战不仅会影响产品的越南市场，还将抹黑中国制造业。”

PART.5中国的“蛋糕”不会变小

【导语】越南会分走中国的“蛋糕”吗?

其实针对产业链转移这个话题，多数人都保持一定的负面情绪。中国制造业产业链外迁是否会阻碍我国制造业的发展?是否会减少我国本土的就业机会?又或者我国制造业是否会被替代超越?

近年来，全球化逐渐呈现出疲弱点，大国之间的矛盾与冲突加剧。这也不断推动我国更加重视东盟以及一带一路计划上的合作发展，借助区域化合作来应对逆全球化的复杂局势。

中国海关总署数据显示，2022年中越双边贸易总额达2349.2亿美元，同比增长2.1%。中越经济贸易往来不断呈现稳定性。

越南总理范明政在访华过程中的6月27日，于夏季达沃斯论坛开幕会上表示，全球各国需要加强团结，实现全球供应链多样化。此番来华，他也是来寻求基础设施建设上的合作。6月29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和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联合新闻公报正式发布。

越南迈向电子化发展时代，势必要与中国加强产业链和供应链的合作，而中国制造业也能借此机会规避部分贸易风险。对于两国而言，机遇和优势均非常明显。

中越两国并非替代关系，更像是互补的合作关系。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中国部分产业链往东南亚外迁的同时，国外以及我国台湾的高端产业链也积极地迁入大陆内地。

今年4月9日，特斯拉宣布将在上海新建一座储能超级工厂，据悉，该项目是特斯拉在美国本土以外的首个储能超级工厂项目;6月15日，富士康在郑州成立的“新富士康”启动招聘，业务瞄准进行电动汽车、电池、机器人等新兴产业;6月18日，三星电子副会长李在镕视察西安半导体工厂，预计重启该半导体工厂的全球经营活动……

中国制造业的实力不断攀升，高校人才培养效果显著。鑫扬泽电子有限公司总经理杨双平表示，目前我国的工程师人才仍然拥有一定的红利。

深圳市连接器行业协会副秘书长李亦平就归纳了我国本土产业链的六大优势：积累的制造业技术和经验、成本控制、供应链完整、人才结构相对合理、积累多年的客户关系、资金。

中国的制造产业链相当成熟、产业聚集度高，我们未必要去担忧“被替换”、“被超越”。相反，我们或许能借助部分产业链的外迁实现国际品牌的塑造。

李亦平坦言，目前国产连接器加大国际拓展力度有利于提高中国连接器品牌的国际知名度。

利用好时代给出的条件才能打出一手中国制造的好牌!

6月5日，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发言称，我国愿继续深化“一带一路”倡议同《东盟互联互通总体规划2025》对接，巩固双方合作良好势头，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实现更高水平互联互通，把中国东盟合作共赢的蛋糕越做越大，不断深化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构建更为紧密的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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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编辑 黄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