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五年时间,超过400家新能源车企消失了。
在新能源车的汹涌洪流中,有大把捞钱机会,也伴随着覆灭的风浪,名与利疯狂裹挟之下,竞争异常激烈。在这里,狂热、荒诞的故事并不罕见。
根据华尔街日报的报道,2018年,中国有超过487家电动车制造商,到了2023年,据小鹏汽车CEO何小鹏透露,正常经营的新势力车企,仅剩50家左右。
回看这些消失的新能源车企,有的烧光百亿,耗费数年光阴没有造出一辆车;有的靠PPT造车,花钱大手大脚,光是买零食,一年就花掉5000万;也有一些车企,没有抓住电动化机遇,或被资质困住手脚,或是战略出现问题,即便努力转向,依然倒在了风口上,徒留一地鸡毛。
活下来的车企是相似的,有稳定的现金流、不断爬升的销量、精准的产品定位、符合消费需求的技术路线……缺一不可。而倒闭的车企,各有各的不幸。
01
消失的新势力,烧光千亿
2017年前后堪称新造车大年。追逐风口的人们像溯洄的鱼群,搏击风浪,奋力前进,其中最具优势的当属在传统车企浮沉多年的资深汽车人,他们带着天然的优势——资源和对产业链的高度熟悉,向着造车梦想进发。
“宝马i8之父”毕福康2016年创立了拜腾。毕福康是德国人,在宝马工作过二十年,亲自见证了宝马在中国市场赚得盆满钵满,意识到中国汽车市场蕴藏着无限潜力,决定亲自造车。他挖来昔日在宝马的同事戴雷,还拿到了腾讯、一汽、宁德时代和富士康等巨头公司的上百亿投资。因为起点极高,拜腾和蔚来、理想、威马并称为新势力“四小龙”。
爱驰汽车联合创始人付强在2017年入局。因为付强担任过北京奔驰销售与市场执行副总裁,在传统车企有超过二十年的工作经验,爱驰被称为“最靠谱”的造车新势力。
威马汽车创始人沈晖,曾是吉利控股的董事兼副总裁。当年,轰动了整个中国工业史的“吉利收购沃尔沃”,沈晖是深度参与者之一。有这样的背景,威马初创时期就站在聚光灯下,备受关注。而威马的名字来自一个德语单词Weltmeister,意思是“世界冠军”,足见沈晖的野心。
众多新玩家里,除了汽车老将,还有一些是声名在外的互联网人。
牛创新能源(旗下品牌自游家)的创始人李一男,27岁就出任华为副总裁,被称为华为天才少年。奇点汽车的CEO沈海寅与360和小米颇有渊源,当年周鸿祎创立3721,沈海寅是日本版3721的运营者,雷军还在金山时,沈海寅是金山集团副总裁。
用户思维,这是互联网人一贯标榜的长处。自游家NV是一款中大型五座SUV ,作为理想L7和问界M5的竞品,自游家NV主打“和问界比,我配置多;和理想比,我价格低”,自称27万的价格,做出35万的配置,且标配即满配,让用户无需费心比较性价比。
创始人总是喜欢追逐风口,互联网行业兴盛时,他们从传统车企转型到互联网,互联网式微,再转入新能源。
天际汽车董事长张海亮出身上汽,2016年辞职加盟乐视汽车,乐视爆雷后,贾跃亭出国,张海亮接手乐视旗下的北京电咖汽车,2017年改名为“天际”。华人运通创始人丁磊有着相似的职业轨迹,一样是出身上汽、加盟过乐视,后来自己创业。
风口上的新能源汽车,吸引了思维灵活的互联网大佬,也引起地产大亨的注意。
2022年10月,第一家恒驰汽车门店在上海闵行区开业,一支舞狮队伍在锣鼓喧天的氛围里上蹿下跳,现场分外热闹。资深地产人会对这一幕感到熟悉,在房产商举办的活动里,舞狮表演是标配。这家透露出浓烈地产风的汽车门店背后,正是恒大地产。
2019年,有超过400家房企宣告破产,但恒大集团董事局主席许家印依然位列胡润百富榜第三位,财大气粗。那年,他为恒驰汽车绘制了一幅广阔蓝图:计划三年内投入450亿元,在中国、瑞典等国家布局10个生产基地,同步研发15款新车,达到年产100万辆。在一次供应商大会上,许家印豪情万丈,放出了自己的造车宣言:“买买买、合合合、圈圈圈、大大大、好好好。”
除了互联网人、地产商,投身于新能源汽车赛道的甚至还有法律人士——赛麟汽车董事长王晓麟是法学博士,做过美国顶尖律所合伙人。
这一茬新势力的创始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手握各种人脉,个个会讲故事。在他们的带领下,企业迅速发展,迎来短暂的高光时刻。
2019年,威马销量仅次于蔚来,在新势力阵营排名第二;爱驰于2020年5月正式出口,先后登陆法国、德国等二十国,共出口2600辆新车;2020年,奇点汽车以200亿元人民币的估值,位列《苏州高新区·2020胡润全球独角兽榜》第108位。
声量大、故事多,资本市场报以极大热情,以亿为单位的热钱奔涌而来。爱驰有宁德时代、腾讯投资、滴滴出行等知名投资方的拥护,获得了江西上饶市政府的资金支持;威马累计完成12轮融资,已公布的融资累计达350亿元;高合得到了江苏省财政厅和盐城市人民政府的资金支持。
然而风光总是易逝。2023上半年,爱驰位于上海的办公室人去楼空,威马被法院强制执行,拜腾申请破产,恒驰一度陷入停工。今年前5个月,高合累计上险数仅为383辆,天际停工停产,两家车企濒临倒闭。
不知是否巧合,失意者们可以串联起一个“造车失败宇宙”——爱驰和拜腾都孵化于同一家三方合资公司“和谐富腾”,他们在2017年前后分道扬镳。拜腾的创始人毕福康,后来成了贾跃亭参与的法拉第未来的全球CEO。正是毕福康在任这两年,FF 91多次跳票,让国内心系贾老板的人们捏了一把汗。
回过头去看,有不少人被贾老板那句“为梦想窒息”而感召,张海亮和丁磊都曾加盟乐视,只是造化弄人,贾老板已经入驻抖音准备卖车了,另外两位却陷入了危机。
造车是最公平的角斗场,一切困难与考验,变化和风险,都平等地加诸在每个人身上——不论你是天才少年,还是地产大鳄;也堪称烧钱机器,每人Auto不完全统计,上述倒下的新势力,大约累计烧掉了1246亿,这个数字相当于,如果一年365天每天都中500万彩票,能连续中68年。
▲ 新势力车企对外披露融资额。图 / 每人Auto制作 02 新势力倒闭的一千个理由 活下来的车企大多是相似的,有稳定的现金流、不断爬升的销量、精准的产品定位、符合消费需求的技术路线……缺一不可。而倒闭的车企,各有各的不幸。即便不缺人、不缺钱、不缺技术与资源,仍然会因为各种因素而崩盘。
2015年7月,最早一批新势力蔚小理刚刚萌芽,一款名为“游侠X”的电动概念车已经正式对外发布。位于北京太古里的一个橙色大厅里,人头攒动,大家狂热地高举着手机拍照,想看一看有着“中国特斯拉”名号的品牌,到底造了一款什么样的车。
活动现场,80后创始人黄修源说,少年时他看过一部美剧《霹雳游侠》,男主人公有一辆AI跑车叫“KITT”,从那时起,他就想把智能汽车从银幕搬到现实里。创业5次之后,他终于接近了自己儿时的梦想,创立游侠汽车。在展出的“游侠X”概念车上,搭载的智能交互系统被命名为KITT OS,在他心里,这是对童年梦想的致敬。
故事听起来格外打动人,但很快,有媒体发现,这款车是特斯拉的换壳车,外形和特斯拉极度相似,各项数据也非常接近。发布会展示的PPT中显示的性能参数,并不是试制车参数,只是游侠团队“预想”的指标。
回溯创业之初的2014年,黄修源凭借创新理念和精美的PPT成功融资300万,组建了一支数十人规模的造车团队。根据《第一财经日报》的报道,黄修源带领团队另辟蹊径,买了一辆现代燃油车和一台特斯拉,经过拆解、改造,生生造出了一款车。
一位网友调侃:“游侠汽车成立之初,最大的开支应该就是买了一辆特斯拉Model S,和请钣金师傅纯手工打造的外壳。”游侠因此被调侃为“PPT造车”的鼻祖,这家车企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认真造车。
在PPT造车的序列里,游侠算是王者,撑过整整八年时间。赛麟也不逊色,强撑六年。2016年创立时,赛麟汽车高调宣布,要做高端超跑,但唯一量产的车型,其实是一款名为“迈迈”的老头乐。
直到停产,王晓麟依然觉得自己的技术与实力没问题,他强调,赛麟在巅峰时期研发团队规模达到364人——如果是指做PPT,那确实足够了。
那些正经造车的企业,一样存在失败的可能性,有些还没有游侠、赛麟活得久,重资产运行成为一大祸首。
市场大好时,车企们过于乐观,敢做最大的梦,布最重的局,不惜砸重金买地建厂。威马规划第一生产基地一期工程总投资67亿元,第二工厂总投资202亿元;爱驰上饶基地总投资133亿元;天际同样先行自建工厂,在浙江绍兴、湖南长沙都有生产基地,车还没卖出去几辆,年产能已经规划到18万辆和6万辆;恒大严格执行许家印的“买买买”战略,先花了9.3亿美元,并购总部在瑞典的电动车公司,又陆续收购了几家电动车零部件公司。
等到寒冬来临,行业降温,没了储备的粮食,现金流吃紧是必然。还没到贴身肉搏的阶段,这些车企已经被自身负重压垮。2021年,恒大地产爆雷,恒大负债累累,集团破产、老板跳楼的传闻时不时传出,恒大汽车也备受牵连。以致于恒驰5多次交付跳票,有网友吐槽:恒大汽车,就差汽车了。
一些车企把钱烧光,甚至不是因为买地建厂。2019年7月,赛麟在北京鸟巢召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新品发布会,邀请杰森·斯坦森、吴亦凡等巨星出席。业内人士预估,这场发布会消耗了近3亿元,赛麟方面很谦虚地辟谣,实际花费“只有”6000万元,还有1000万元没支付。
或许因为前期融资太轻松,拜腾的新车开发从不计成本。36氪曾报道称,仅需几百万元的整车控制器,拜腾实际花费近1亿元。运营上更是花了大价钱,拜腾有29位高管,团队比车更豪华,一年薪资加起来超过1.4亿;拜腾在北美有个办公地点,养了300多位员工,一年光下午茶零食就要耗费5000万元。拜腾门店内,工作人员的服装是从德国定制进口的,连名片都是高端货,一盒价格高达上千元。
然而,比起单纯烧钱,混乱的管理团队更可怕。
据《时代周报》报道,前首席运营官侯海靖在威马大权独揽,主导品牌与设计业务。然而,有着丰富生产制造经验的侯海靖,其实缺乏产品研发的经验。
威马前CTO闫枫是国内第一批做车联网系统的人,一手打造了威马首款产品EX5的智能化车机系统。但侯海靖认为威马销量不济,是因为闫枫主导研发的车机系统“太烂”。随后,侯海靖以此为由,指示成都研究院另外研发了一套车机系统。双方僵持不下,导致EX5-Z竟然有两个版本的车机系统。最终,闫枫负气离开。
资金链紧张、管理混乱,这些负面因素反馈到产品层面,对品牌声誉产生致命影响。恒驰5刹车异响、续航打折等问题频发,威马主销车型EX5多次发生自燃,成了“危马”。拜腾大手大脚地烧掉84亿融资,却一辆车都没造出来。
但有时,失败只是因为少了一分运气。止步于交付前夜的自游家,迟迟等不到一张造车资质,只好无奈地给已支付意向金的24376名用户退款。
创立自游家时,李一男采用代工模式,由火星石科技(更名前为牛创新能源)提供技术,大乘汽车负责生产。虽然有生产资质和能力,但大乘一开始就不太靠谱——先是2019年传出资金链紧张的消息,2020年,又曝出大规模拖欠员工薪资、工厂停工停产的新闻。
2020年工信部发文规定,停产24个月以上的新能源车企,需要经过工信部核查,才能保持准入条件。一夜间,大乘汽车被拦在资质门外,自游家卡在交付关键节点。
早些时候,向来以野心和赌性著称的李一男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说,自己二次创业,没有改变市场格局的野心,主要目标是“活下去”。没想到,在竞争激烈的汽车圈,连活下去都成了件难事。曾经的天才少年,最终铩羽而归。
03
时代抛弃你,连招呼都不打 当时代的车轮碾过时,没上车的人往往最先掉队。在这场追逐新能源浪潮的生死战里,那些没能紧跟时代车辙,转型失败的传统车企,也未能幸免。
“你永远不知道金杯车里会下来几个人”——曾经的“一代神车”金杯以空间大、实用性强著称,它长5.2米、宽1.8米、高近2米,有四个门,六个座,不管是做生意装载货物,还是全家出行,都游刃有余。巅峰时期,金杯的保有量高达100万辆,市占率75%,连续十九年蝉联销量冠军。
从2016年开始,神车渐渐陨落。那年,金杯汽车净亏损7.08亿元,净负债36.06亿元。一年后,金杯汽车母公司华晨中国与来自欧洲的雷诺汽车成立合资公司——华晨雷诺金杯,希望擅长造商务车的雷诺帮金杯起死回生。
雷诺做出过努力,比如调整战略、市场销售机制,节约成本,还追加了6亿投资改善产品质量。但在新能源汽车崛起的大背景下,华晨雷诺金杯没有及时转型,再加上特殊时期缺芯、原材料涨价,令其每况愈下。2019年,华晨雷诺金杯的销量只有4.02万辆,2020年降到2.3万辆,金杯刚走出ICU,又被拉了回去。
另一边,华晨集团也错失了电动化转型机遇,在停止生产新能源汽车产品超过一年后,被工信部列入“暂停受理新能源汽车新产品申报”名单。2020年,也申请了破产重整。没想到,金杯一个品牌,见证了两大车企的衰亡。
近五年里,在倒下的车企中,有一部分是合资车企,它们与华晨雷诺金杯类似,曾经是市场宠儿、销量王者,但因为没有及时赶上电动化浪潮,产品更新慢、品牌影响力日渐衰弱,导致销量大幅下滑。
这个梯队中,广汽菲克和广汽讴歌最有代表性。前者年销量曾经超过22万辆,2022上半年,累计销量仅剩1861辆;后者是日系豪华品牌,销量也曾一路升温,但2021年全年,销量仅5762辆。
这样的销量,很难让企业站稳脚跟。2022年11月,广汽菲克申请破产。广汽讴歌则宣布,2023年起退出市场。
被潮水拍上沙滩的合资车企们,看着中国车企奋力转型,搏击风浪,不知是否有过心酸的时刻——广汽菲克位于广州番禺区的工厂转给了广汽埃安,今年6月,埃安的单月销量突破4.5万辆,比广汽菲克、广汽讴歌一年的销量还要多。
不过,赶上了风口,也不意味着百分百成功。
成立于2008年的雷丁汽车,曾是国内“老头乐”霸主,2018年销量达到了28.7万辆。2008年底,政策突变,各地政府开始整顿低速电动车,导致市场规模急剧萎缩。雷丁汽车紧急向新能源乘用车转型,但没有完全转向,低速电动车业务也没有放弃。 想要两条路并行是没错的,只是在技术、资金等能力不够完善时,雷丁汽车显得左支右绌。2022年10月,雷丁汽车销量仅196辆。2023年5月,山东潍坊昌乐县法院公告显示,雷丁汽车集团有限公司已申请破产。
04
创始人全身而退,徒留一地烂摊子 车企倒闭,苦了那些造车链条上的人。
今年5月,有媒体前往上海杨浦区的爱驰汽车办公地,气派的四层大楼已人去楼空,大门紧锁。根据《每日经济新闻》的报道,由于爱驰汽车欠缴办公室租金、物业费和水电费,公司停电,全体员工只得居家办公。
工资停发,为了不让大家社保、公积金中断,爱驰非常“人性化”地开通了自费垫付通道——在5月25日之前打款至相关账户,后期公司会退还给员工。这件事的荒诞程度简直可以跟国美让员工“贷款”上班媲美。
有的车企不只欠员工的钱,也在供应商、经销商那里留下一笔坏账,被后者送上法庭,或是在天眼查的风险提示里成为老赖企业。 一个雷丁汽车经销商维权群里,有上百人接力填写《雷丁拖欠全国经销商车款统计》表格,仅登记在册的30余位经销商,累计欠款就超过了2000万元。其中一位经销商表示,自己2021年初加盟雷丁,店面装修加货款,累计投入了近300万元,除了装修补贴,雷丁还有100多万元的车款没有退给他,“再这样下去,生计都难以维持”。
蒙受巨大损失的,还有消费者,他们很可能付了钱,却永远也等不到提车。黑猫投诉平台上,一位消费者吐槽:“雷丁拖欠经销商车款,一年不发车,店里一台展车都没有;问业务经理什么时候发车,一推再推。先后给雷丁打款共计60多万元,还要众筹继续打款才能发车。”
截至2023年5月,雷丁汽车为被告方的诉讼有224宗,涉案总金额约2.37亿元。
还有一些车企处于“薛定谔倒闭”状态,隔三差五就要诈尸一次,总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停产的恒驰汽车在5月下旬复工了。6月,恒大汽车官宣,截至5月底恒驰5已交付超过1000辆。虽然还是缺钱,恒大正降本增效,寻找融资渠道。
倒闭的车企留下一个巨大的烂摊子,除了被欠款的供应商、员工、消费者,受损失的还有投资人。“攒局者”反而有可能全身而退,除了声誉受到影响,人和钱都安安稳稳的。
2020年4月,王晓麟被公司前法务举报,对方控诉,王晓麟涉嫌虚假技术出资,挪用巨额国有资产。被举报时,王晓麟已经身在国外,买不到机票,成了他回国还债、处理官司的最大阻碍。按照王晓麟的说法,他买了十多张机票,但由于疫情,最后都被航空公司取消了。
出走美国的贾跃亭画了九年饼,“下周回国”已沦为圈内笑柄,但贾跃亭在美国依旧过得滋润。毕竟,FF 91已经有了眉目,据官方消息, 其全球限量300台的FF 91“未来主义者联盟版 ”已全部售罄。FF 91发布会的前一天,贾跃亭开通了抖音账号,短短十几天,粉丝数量突破了100万。
当然,为了尽最后的力量挽救企业,政府、投资人、创始人也会尽力奔走,看是否能被政府接手,或是出海寻找机会。
去年12月,天际汽车宣布与沙特本地Sumou Holding成立合资公司,共同在沙特阿拉伯投资约5亿美元,设立新能源汽车生产制造和研发基地。刚刚过去的6月,高合汽车母公司华人运通也攀上了高枝,跟沙特投资部门签署约401亿元人民币的协议,成立汽车研发、制造与销售的合资企业。新的一页,在这两个幸运儿面前徐徐翻开。
在新能源赛道,什么神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当然也包括死而复生的故事。
因为资金链断裂,云度汽车于去年2月停产。今年2月,吉祥航空的母公司均瑶集团官宣与云度汽车跨界造车。
有了均瑶集团增资,云度重整旗鼓,推出了两款新车型。在均瑶集团的规划中,要做“吉祥大出行战略”,让航空与汽车业务互惠互利,“贯通专车服务、短租服务、分时租赁”。听起来,是要在滴滴口中夺食。
2023年,新能源汽车行业的淘汰赛已经开始,在一波倒闭潮中,均瑶集团董事长王均金的乐观显得格外“珍贵”:“均瑶进入新能源汽车市场的时机并不晚。”
05 内卷继续,还会有车企倒下 这些倒闭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些规律。
比如,当一家车企频繁换帅、几次易主、反复更换战略,虽然不能说直接导致企业倒闭,至少预示着,这家企业正处于动荡时期,并不稳定。 当车企出现交付反复跳票,交付后销量持续下滑,那意味着车企的不稳定加剧,可能是经营战略、品牌定位出了问题,也可能是内部管理积弊,还有可能外部环境发生了变化,而企业没有及时转向。出现这些危机时,如果不能及时有效地调整,恐怕离倒闭也不远了。
今年6月,理想汽车CEO李想发了条微博:智能电动车的三年淘汰赛(2023-2035年)已经开始,技术、产品、交付三大综合能力往死里卷,木桶理论,缺一不可。就在同一天的小鹏扶摇架构发布会上,小鹏汽车CEO何小鹏说,汽车行业残酷的淘汰赛才刚刚开始,300万辆年销售规模只是车企的入场券。到2030年,主流新能源车企将只剩八家。只有依靠高效研发、成本平衡、高端体验,才有可能在竞争中胜出。
眼下,不管是新玩家还是老品牌,都处在生死存亡之际。内卷还在继续,新一年,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车企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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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新能源车企的「400种死法」
文章出处:【微信号:芯世相新能源,微信公众号:芯世相新能源】欢迎添加关注!文章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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