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起诉华裔前员工窃取无人驾驶机密

今天美国各大媒体都在报道，苹果起诉华裔前员工张晓浪（Xiaolang Zhang）窃取其无人驾驶机密的新闻。而今年5月张晓浪已加入中国智能汽车初创公司小鹏汽车。随后小鹏汽车回应称不知情，并将积极配合此事调查。

苹果起诉华裔前员工窃取无人驾驶机密

据外媒报道，美国加州北区法院文件显示，美国联邦调查局(FBI)本周以窃取商业机密罪起诉了苹果前雇员张晓浪。

2015年12月，张晓浪受苹果公司聘用，参与苹果的自动驾驶汽车项目“Project Titan”，即开发用于无人驾驶汽车的软件和硬件。张晓浪在苹果的计算团队工作，负责设计和测试电路板用以分析传感器数据。

张晓浪所窃取的文件之一

由于所处方便职位，张晓浪获得了“广泛的内部安全和机密数据库访问权”，其中包含了他最终窃取的无人驾驶项目商业机密和知识产权。

起诉书显示，今年4月1日至28日，张晓浪在休陪产假期间与家人回到中国，4月30日，在假期结束并重返工作岗位后，Zhang与其直接上级进行了一次会谈，在会谈上，张晓浪表示自己希望回到中国工作，以照顾健康状况不佳的母亲，他还同时向上级表示，自己将为中国的一家专注于电动车和自动驾驶技术的公司XMOTORS（小鹏汽车）工作。

在得知张的计划后，这名上级认为他对某些情况“闪烁其词”，便立即叫来苹果新产品安全部门的一名员工加入此次会谈，在会谈结束后，张晓浪被要求上交所有公司设备，并在陪同下离开苹果园区。张晓浪上交了两台苹果iPhone和一台苹果Macbook笔记本。苹果安全部门随后立即中止了张晓浪的远程内网接入权限、工牌进入权限、网络接入权限以及其他员工权限。张晓浪同时被进一步告知公司的知识产权政策，张晓浪表示他了解这些政策并且会遵守相关规定。

5月1日，苹果新产品安全部门开始检查张晓浪的历史网络活动记录。苹果安全部门发现，张晓浪离职前的4月28日-29日期间搜索和下载的技术文件主题包括原型产品，原型产品要求（动力要求、低电压要求、电池系统、动力悬挂等），与张晓浪此前的内网活动相比，这些发生在其4月30日离职前的下载活动显得很不寻常。

张晓浪的大部分活动包括大量搜索和有针对性地从各种机密数据库应用程序中下载信息。基于张晓浪在苹果无人驾驶汽车团队中的访问级别，下载的信息中包含许多商业机密知识产权。

此外，苹果内网监控摄像头获取的录像以及张晓浪的工卡出入记录显示，在4月28日周六晚间9点14分，张晓浪进入了自动驾驶软件和硬件实验室，并在不到一个小时后，带着电脑键盘、部分线缆和一个大纸盒离开。

在发现这些可疑行为并掌握足够证据后，苹果安全律师在5月1日通知苹果员工关系部门，让张晓浪回到苹果进行进一步面谈，当天晚间张晓浪同意与苹果再度会谈。

5月2日，张晓浪再次与苹果安全律师及一名苹果员工关系代表会谈。在会谈中，张晓浪承认被苹果雇佣期间，就开始寻求小鹏汽车的工作机会，起初，张晓浪否认了自己在休假期间进入苹果园区，并否认了自己取走公司相关资产，但在被告知公司掌握相关证据后，张晓浪推翻了之前的说法，承认在休假期间曾进入苹果园区，随后他又承认在休假期间从数据库中取走数据，他还承认在休假之前，他从实验室取走两块电路板和一台Linux服务器。张晓浪表示自己进行这些行为的理由是认为这有助于他在苹果新的工作岗位上的表现(在休假之前，张晓浪与上级商量转到另一个独立的研究部门，但这一职位变动并没有发生)。张晓浪随后又解释称，他下载这些数据是因为他对平台有兴趣并且希望自己进行相关研究。

张晓浪还承认，通过苹果Airdrop功能将数据转移至其妻子的笔记本电脑中，他同意苹果相关人员搜查他妻子的电脑，并表示愿意归还取走的Linux服务器及电路板。

在检查张晓浪妻子电脑过程中，苹果安全部门员工发现在“近期”的文件夹中，包含了大约40G的数据，同时，笔记本的系统活动日志显示，在4月29日和30日发生了“airdrop”活动。

苹果安全部门人员告知FBI，苹果检测调查组发现其个人电脑中大约有60%的数据“有重大疑点”，进一步的评估仍在进行中。

张晓浪此前向苹果提出5月5日离职，并表示将为小鹏汽车在山景城的办公室工作，张晓浪还告知调查人员自己计划在近期让家人回到广州。

在调查人员获取的文件中，有一份25页的PDF文件其中包含了电路板的信息，该文件只有项目相关的部分苹果员工才能获取，因而FBI认为该文件构成了刑事指控的基础，目前张晓浪妻子的电脑由FBI保管。

FBI在法庭文件中称，这些信息“本质上是技术性的，包括工程原理图、技术参考手册和技术报告。”

有意思的是，该文件还透露了苹果的安全协议。要访问像Project Titan这样的敏感项目，员工必须登录到苹果的虚拟专用网中，并必须获得“披露”(disclosure)等级权限，这种状态只能在另一名已经访问该项目的员工保证下才能授予，而专门的管理员会检查所有请求。

根据起诉书显示，苹果13.5万名员工中，只有5000名有获得该项目文件的权限。由于张晓浪在该项目中所从事的工作，他在苹果内部的安全级别是核心员工，大约2700名员工有权限接触到相关的数据库。

在被苹果聘用时，张晓浪曾签署了知识产权协议，并参加了强制性的保密培训，他显然违反了这一规定。6月底，张晓浪接受了FBI的问询，承认自己窃取了这些信息。

起诉书截图显示涉嫌触犯的法律已经构成“重罪”（Felony）

7月7日，FBI探员得知张晓浪购买了一张当天起飞的海南航空单人往返机票，从加州圣何塞机场起飞，目的地是北京，最终目的地是杭州。联邦探员在张晓浪已经通过圣何塞机场B航站楼安检后，对其进行拦截，并根据其涉嫌窃取商业机密将其逮捕。由于窃取苹果商业机密，张晓浪将面临最高10年的监禁和25万美元罚款。

值得一提的是，自去年以来，苹果内部开始严查泄密事件。今年4月，苹果内网博客近日张贴出一份备忘录显示，该公司在去年共抓获29名泄密者，12名前员工被捕。苹果告诫员工，这些人不仅丢掉了工作，他们也很难在其他地方找到工作。

小鹏汽车回应：将继续积极配合调查

我们关注到7月11日外媒报道苹果前雇员张晓浪因窃取商业机密罪被美国联邦调查局逮捕并被起诉的新闻。

小鹏汽车高度重视知识产权的保护，并始终将合规作为全体员工的基本准则。张晓浪在5月初入职当天签署了知识产权合规文件，没有记录显示他向小鹏汽车上报任何敏感和违规的情况。我们于6月27日获悉美国当地相关部门对张晓浪的调查，并按照规定封存了张晓浪的电脑和办公用品。我们将继续积极配合关于此事的相关调差，并遵循当地相关部门的处理办法。

在此之前，小鹏汽车并不了解此事，也没有以任何形式参与此事。小鹏汽车会保持对事的关注和配合，并努力做相关配合工作。感谢大家的关注和理解。

小鹏汽车靠组装与借鉴造车，缺乏核心技术？

公开资料显示，小鹏汽车成立于2014年，总部位于广州，是广州橙行智动汽车科技有限公司旗下的互联网电动汽车品牌，由何小鹏、夏珩、何涛等人发起，团队主要成员来自广汽、福特、宝马、特斯拉、德尔福、法雷奥等知名整车与大型零部件公司，以及阿里巴巴、腾讯、小米、三星、华为等知名互联网科技企业。

2017年10月12日，小鹏汽车宣布首款量产车型正式下线。2018年1月，小鹏汽车交付了39辆新车。1月10日，小鹏汽车G3车型在美国CES国际电子消费展上全球首发，将于2018年春季上市。1月29日，小鹏汽车正式宣布启动22亿元人民币的B轮融资，获得阿里巴巴、富士康和IDG资本的联合领投，在B轮融资完成后，小鹏汽车在资本市场融得的资金将超过50亿元人民币。

在外界来看，小鹏汽车发展确实非常的迅速。但是，在业内对小鹏汽车却有一个“模型公司”的戏称，就是想表达小鹏汽车就是主要研发车外观的，而对于核心部分的东西，都是别人的，对于一家产品定位为纯电动汽车的造车新势力来说，在最核心的电池、电机、电控系统等方面它都没有自己的技术，所以它采用了“借鉴”和“组装”的方法。扬言要对标特斯拉的小鹏汽车，其实在核心部分很多方面都是借鉴了特斯拉，然后几乎所有的零部件都通过外部供应商采购回来，然后组装它的产品。事实上，尽管处处“借鉴”特斯拉的公开技术，但小鹏汽车的产品力，与特斯拉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很早之前就有业内人士指出，“很多造车新势力认为车辆是由一个个模块组成的，做好一个模块装上车就行，但他们恰恰忽略了汽车产品的一大核心技术就在于系统的集成和匹配。”

当然，为了提升自身的技术水平，小鹏汽车也做了一些努力。2017年10月23日，小鹏汽车宣布前特斯拉技术专家谷俊丽将出任小鹏汽车自动驾驶研发副总裁，全面负责小鹏汽车自动驾驶研发团队的创建，领导人工智能创新和自动驾驶软件的研发。

从外媒的报道来看，苹果前员工张晓浪所获取的数据库仅有2700名“核心员工”有访问权限，

此次，小鹏汽车挖来曾参与苹果汽车Project Titan项目研发的张晓浪或许也是希望进一步补足小鹏汽车在核心技术上的缺失。而张晓浪在从苹果离职前窃取苹果自动驾驶机密，其目的也或将是用于小鹏汽车。虽然目前小鹏汽车已发声明表示对此事不知情，但尚无法确认小鹏汽车内部其他人士是否也涉及到了此次事件当中。

“窃密事件”或将进一步阻碍中美正常技术交流

随着中美贸易战的进一步升级，特朗普在不断挥动税率大棒的同时，也在不断的以中国从美公司偷窃、转移科研技术为由，渲染中国威胁。

此前《纽约时报》曾援引知情者消息称，特朗普政府担忧中国日益增长的技术实力，考虑采取严厉措施阻止中国公民在美国大学和研究所从事敏感研究。

为此，白宫还在讨论是否要限制中国公民进入美国，包括限制发放某些类型的护照，以及扩大和细化有关对在美企业和学校从事军事和情报项目的中国研究人员的相关规定。

报道称，目前尚不清楚具体哪些项目将会受到限制。不过，有关措施或针对“中国制造2025”中的重点前沿领域，涉及先进材料、软件和人工智能、电动车等其他技术。

报道也没有透露有多少人会受到影响，但推测称在美国持有临时签证的研究生、博士后研究人员和技术公司的员工也许受影响最大。每年在美国的留学生超过100万人，其中约三分之一都来自中国。

另外，随着越来越多的华裔科研人员开始回中国交流或创业，美国也在加强对于在美华裔科研人员的监控。此前多位回国交流的华裔科学球都曾被控间谍和泄密罪。去年9月，曾入选天津“千人计划”的美籍华裔科学家张以恒被控涉嫌欺骗美国政府、伪证、电汇欺诈等罪名被捕。

根据美国华人组织“百人会”2017年发布的《起诉中国“间谍”：美国经济间谍法的实证分析》研究白皮书显示，自2009年以来，根据美国经济间谍法控告华人的占比已经增长了两倍，达到52％。

而随着中美贸易战的愈演愈烈，美国特朗普政府势必将进一步对于中美之间的正常的技术交流进行设限，对于在美中国技术人员/学者/留学生以及华裔科学家进行设防。

如果说此前的一些事件是“种族歧视”在作祟，那么此次几乎实锤的苹果华裔前员工的窃密事件，对于美国所竭力渲染的“中国从美国窃取技术”的言论，无疑将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