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年盈利，但赚钱不靠车，特斯拉：你们对我的预期太高

文/ 周继凤

来源：深燃（ID：shenrancaijing）

1月27日美股盘后（北京时间1月28日凌晨），特斯拉公布了2020年Q4季度及全年业绩。在这份财报公布后，特斯拉股价应声下跌，盘后跌幅超5%。

一向成绩亮眼的特斯拉，Q4业绩却突然开始拉胯，尤其是净利润方面。财报显示，特斯拉Q4净利润为2.7亿美元，远低于市场预期的7.63亿美元，2020年全年净利润为7.21亿美元，只达到了市场预期净利润12.72亿美元的六成左右。营收方面略高于市场预期，全年营收为315.36亿美元。

此前分析师们摩拳擦掌，纷纷调高了对特斯拉的评级，并且预测这一季度特斯拉的业绩将极为亮眼。毕竟特斯拉自2019年10月以来的每份财报都超过了分析师的预期，而且，尽管新冠疫情导致汽车总销量在2020年下滑了五分之一，但特斯拉逆势翻盘，全年销量49.955万辆，距离特斯拉CEO埃隆·马斯克年初定下的“交付50万辆”的KPI只有一步之遥。

在过去的12个月中，特斯拉的股价飙升了近700%。2020年1月22日，特斯拉市值突破1000亿美元，一年后，特斯拉的市值涨到8191.38亿美金，超越Facebook，成为美国市值第五高的上市公司。马斯克一度也成为全球首富。

自特斯拉上市以来，无数空头试图做空特斯拉，但都没能成功。据美国金融数据机构S3 Partners的分析数据显示，2020年初至12月初，按照市值计算，特斯拉做空者已经损失了超过400亿美元。而2019年，这一数字是84亿美元。

但没想到的是，做空者没能把股票和市值打下来，反而是特斯拉的业绩开始让股价下跌。

经过几个季度的努力，特斯拉已经实现了稳定的业绩增长，并且获得了一定的盈利空间，但Q4季度的业绩为什么突然拉跨？2020年特斯拉究竟经历了什么？

全年盈利，但赚钱不靠车

2021年年初，特斯拉就迫不及待地公布了过去一年的汽车交付量为49.955万辆，距离年初定下的“交付50万辆”的KPI仅差450辆，这还是在全球未能摆脱疫情影响的情况下。特斯拉还表示，此次公布的交付数量统计稍微偏向保守，最终的交付数字可能会有0.5%或更多的差异。

这份“不达标”的成绩已经足够瞩目。50万辆什么概念？国内的三家造车新势力，2020年全年的交付量加起来也没超过10万辆。蔚来全年交付量为43728辆，理想汽车全年交付了32624辆，小鹏汽车全年交付了27041辆。

近50万的销量，带给特斯拉巨大收益，首先是营收数据亮眼。特斯拉在Q4卖出了18.07万辆汽车，营收跟着销量也再创新高，达到了107.44亿美元，同比增长46%，全年营收为315.36亿美元，同比增长28%。

数据来源 / 公司财报制图 / 深燃

但净利润方面，特斯拉Q4净利润为2.7亿美元，还比上个季度少了0.61亿美元，远低于市场预期的7.63亿美元，2020年全年净利润为7.21亿美元，只达到了市场预期净利润12.72亿美元的六成左右。尽管特斯拉实现了六个季度的持续盈利，并且获得了成立以来的首个盈利年，但是特斯拉显然没有跑过市场预期。

数据来源 / 公司财报制图/深燃

更值得关注的是，特斯拉这笔7.21亿美元的盈利里，其实大有水分。梳理财报发现，除了卖车之外，特斯拉靠信贷收入这一项隐形收入赚了不少钱。

特斯拉的很大一笔收入是信贷收入来源 / 公司财报

信贷收入相当于是，车企想要在美国、欧洲国家卖车，需要销售一定数量的新能源车或其他零排放汽车。如果没达标，就只能向有积分的企业购买碳排放积分。特斯拉卖了这么多电动车，手里攥着相当多的碳排放积分，因而靠卖积分实际上获得了一笔不菲的收入。2019年特斯拉靠卖碳排放积分直接赚了5.49亿美元，2020年这笔收入涨到15.8亿美元。

此前，CFRA Research高级股票分析师加勒特·纳尔逊（Garrett Nelson）就提出警告：“出售监管信贷可能是特斯拉过去几个季度盈利的最大来源，也是最不可预测的因素。”因为卖碳排放积分这一收入交易并不透明，企业可操作的空间也就比较大。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再加上卖积分没有什么成本，几乎是纯利润。我们从对比图中可以看出，如果剔除掉信贷收入，特斯拉原先正向盈利的业绩就会变成亏损的。

Q4季度销量涨了，净利润却不及预期，问题出在哪儿？

Q4季度，特斯拉的整体毛利率掉到了20%以下，为19.2%，汽车销售毛利率（也就是只算卖车的毛利率）也在环比下降。销量上来了，但成本没降下去，说明特斯拉这一季度没有做好成本端的控制。另一方面原因则是，特斯拉为了冲销量频繁降价。另一方面原因则是，特斯拉为了冲销量频繁降价，特斯拉汽车平均售价（ASP）下降了11%，产品结构继续从Model S和Model X转向更便宜的Model 3和Model Y，这些因素都进一步压缩了利润空间。

数据来源 / 公司财报制图/深燃

除了卖车、卖碳排放积分外，特斯拉另一大收入是软件收入，即销售其在2019年发布的“全自动驾驶计算机”（full self-driving computer，简称FSD）。这一系统并不便宜，在美售价8000美元，在华售价6.4万元。在2020Q3财报发布的前一日，特斯拉已经小范围向用户推送了全自动驾驶测试版，不过这一部分收入特斯拉未在财报中具体披露。

2021年，特斯拉靠什么？

交付量和业绩增长的同时，特斯拉一直伴随着争议。

此前特斯拉一直秉持的“原则”是，只要跑得快，车卖得多，流言和非议就追不上我。但随着时间推移，特斯拉似乎正在被自己创作出来的速度所反噬。

伴随着车辆畅销，特斯拉“突然失控”“自动加速”“刹车失灵”等安全事故频频出现，暴露出的品控问题越来越严重。

有媒体不完全统计，2020年下半年，被报道出的特斯拉“失控 ”事件就超过10起。2021年伊始，特斯拉再次爆出多起安全事故。2021年1月4日，在山东临沂圣泰地下车库，一辆特斯拉疑似突然“失控”撞下了地库的洗手台，车辆头部受到了明显的损伤。

随之而来的便是品牌形象受损。在2020年美国《消费者报告》可靠性排名中，特斯拉位列倒数第二，而在J.D Power发布的2020年美国市场IQS初始质量调查中，特斯拉排名垫底。

在本月初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甚至正式致函特斯拉公司，要求后者召回约15.8万辆Model S和Model X电动车，因为管理局认定两款车的触摸屏存在缺陷，可致安全风险。

甚至有媒体曾报道揭露，“在中国区，特斯拉只看重产能”、“为了完成产量，特斯拉正在不择手段地降低自己的质量标准”。

在已购用户和潜在用户的心里，特斯拉最让他们纠结的是降价刀法，“永远不知道降价和明天哪个会先来”。

特斯拉在过去一年里连续降价数次，将北美Model 3/S/X的售价降低6%；还在中国下调4%的Model X/S售价，在Model 3自交付以来，更是连续四次降价，如今已经降至24.9万元。

尽管降价撬动了需求，但每一次特斯拉突如其来的降价，都会伤害一批老车主，不少车主甚至已经走上了维权的道路。

但特斯拉没准备停下来。旧金山Baker Avenue资产管理公司首席策略师金·利普预计，特斯拉2021年的交付目标接近90万辆。但在财报中，特斯拉没有明确给出交付增长指引，只是表示，在未来几年，预计汽车的交付量将实现50%的年平均增长。

为了实现高速增长，特斯拉已经卯足了劲。

2021年新年伊始，特斯拉再次祭出了降价Model Y这一重磅武器，Model Y长续航版售价33.99万元，直降14.81万元，高性能版更是直降16.51万元，售价36.99万元。在价格上直接碾压对手，杀伤性极大。

知名特斯拉配件网站Tesmanian援引消息人士称，在降价消息公布后的10小时内，订单数量就飙升至逾10万辆。闻声而来的消费者几乎踏破了特斯拉直营店的门槛。

除Model Y之外，财报还显示，半挂卡车Semi将于2021年开始交付。这又是特斯拉的一大杀器。

马斯克一直对Model Y报以厚望，他曾表示，“这（Model Y）将是汽车车身工程的一场革命……特斯拉成功地将Model 3中的70个零件整合成了Model Y中的2个零件，这一重大改进只是一个开始。”

皮卡在美国车市中占有重要位置。据太平洋证券研报，美国作为皮卡市场规模最大的市场，皮卡文化氛围浓厚，在售车型丰富，具备商乘两用功能，年销量接近300万辆，市场占比18%左右。特斯拉的电动皮卡有望进一步提高特斯拉在美国市场的占有率。

目前来看，德克萨斯的工厂以及柏林的工厂开始同步生产Model Y，上海工厂显然承担了更重要的任务。2021年，特斯拉三大工厂齐发力，ModeY和半挂卡车Semi的销量又将掀起怎样的风暴呢，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