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世界已为人们所熟知,但互联网上的一个“地下世界”却鲜为人知。这里公开交易着毒品、枪支、儿童色情以及许多违法服务,甚至恐怖组织也在招募成员,策划发动袭击,这就是暗网。人们通过加密的隐身软件才能进入这个普通搜索引擎不能发现的空间,一切交易都通过执法人员监管不到的虚拟货币隐秘进行。
随着本月初全球最负盛名(也可以说是最臭名昭著)的暗网比特币匿名交易平台“AlphaBay”的突然关闭,暗网(darkweb)这一天生就极具神秘性,挑逗着吃瓜群众神经的术语又一次走进了大众的视野。当时大家还并不清楚此次关闭是由于执法部门突击搜查而导致无法访问,还是网站运营方直接在把买卖双方的比特币一洗而空之后消失。
在上周,美国警方正式宣布了打掉暗网最大交易平台AlphaBay以及其替代品Hansa的消息。
在这个犯罪天堂中,“阿尔法湾”是第一大平台。根据美国司法部说法,“阿尔法湾”上卖家达到4万人,客户超过20万人。在关闭前,网站上非法药品和有毒化学品的交易条目超过25万条,失窃身份证件和信用卡数据、恶意软件等的交易条目超过10万条。
美国司法部没有透露从何时开始调查“阿尔法湾”,但公布的文件显示,从去年5月开始,执法人员假扮顾客,从“阿尔法湾”上购买了大麻、海洛因、芬太尼、冰毒、假身份证和ATM机盗刷器等非法物品。包裹邮戳表明其卖家遍布美国各地。
正是在这个过程中,调查人员意外发现了“阿尔法湾”的创办者兼管理员,案件由此获得突破性进展,并最终导致“阿尔法湾”的覆灭。
文件显示,“阿尔法湾”的创办者先后使用“Alpha02”和“Admin(管理员)”两个网名,曾一度使用一个微软hotmail邮箱发送致新用户的欢迎邮件,而这个邮箱属于1991年10月19日出生的加拿大人亚历山大·卡兹。
进一步调查发现,社交职业网站“领英”上也有一个叫亚历山大·卡兹的人,自我介绍精通多种电脑软件,是一名网页设计人员。更重要的是,2008年,有人使用“Alpha02”的网名在一个论坛上发帖,并在帖子结尾处附上名字亚历山大·卡兹以及上述个人邮箱。
调查人员推断,这个卡兹就是“阿尔法湾”的创办者。卡兹和他的妻子在泰国过着奢侈生活,开着兰博基尼、保时捷等豪车,拥有多处豪宅,名下总资产达2300万美元,但又没有合法来源。
本月5日,卡兹在曼谷被泰国警方逮捕,美国检方以诈骗、毒品交易、洗钱和盗用身份等罪名对他提出指控。卡兹被捕时,正用笔记本电脑以管理员的网名接入“阿尔法湾”服务器,并在论坛上回答用户提问,其身份由此正式确认。
美国司法部说,卡兹12日在泰国羁押待审期间死亡,“显然”死于自杀。但卡兹父亲对加拿大媒体称,他的儿子“是一个很棒的年轻人,没有犯罪历史和记录,从不抽烟、从不吸毒”,很难相信他会自杀。
那么,说了这么多。暗网究竟是个啥玩意儿?
上面的这张图已经展示得十分清楚,我们日常生活中应用的百度贴吧、淘宝网、Google等等耳熟能详的网页所代表的“明网”,其实只是互联网世界的冰山一角。
除了维基解密这种充满正义感但由于种种限制被迫转战暗网的网站,这一海平面下的冰山中,更多的是网络黑市等花样百出的非法网站。
也就是说,我们平时看到的信息,只占整个互联网世界的4%左右,剩下的96%我们搜不到,它连IP地址都是隐藏的。
通俗的说就是网络世界里的深渊,就像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一样,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阴暗的一面,暗网就是网络世界里的阴暗一面,里面什么都有,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实现不了的。只要你有钱,有个固定的浏览器,通过网络翻墙就可以进入暗网,在暗网里什么都不稀奇。在暗网里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别人是谁,大家都是隐形的。
平时我们上网就是连上网之后,打开百度,然后就可以搜索内容了,不同的内容在不同的网站里,暗网实际上也一样,下载一个洋葱浏览器,然后打开VPN,有个固定的网址,你也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不过要钱而且没有那么光明而已。
暗网通称智能用特殊软件,特殊授权,或对电脑做特殊设定才能连上的网络,使用一般的浏览器和搜索引擎找不到暗网的内容。暗网的伺服器位址和数据传输通常是匿名、匿踪的。
由于其使用分散式网络架构或层层转传来混淆来源,再搭配全程加密传输,第三人即使拦截了通讯也难以解析其内容。目前最大的暗网当属由Tor(The Onion Router,洋葱路由器)所实现的洋葱网络。讽刺的是,“洋葱路由”其实最早于上世纪90年代中期由美国海军研究实验室开发,后来转交给DARPA(Defense 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s Agency,美国国防高等研究计划署)开发,有着根正苗红的政府和军方背景。但是当我们看到当下暗网引发的一系列社会问题,不得不感慨真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暗网的威力有多大?交易毒品和管制枪支都只是上面再小儿科不过的事情。
章莹颖案嫌疑犯在实施绑架前就曾登录暗网“绑架小组”来寻求信息,ISIS通过暗网进行了大量的洗脑与武装分子的招募。在暗网上,只要你有钱,你甚至可以买到人体器官乃至儿童性奴。
暗网被人口贩子、色情业务、杀人直播、宗教主义各自划分为天下,有非常多你“意料不到”的事。 我说的“意想不到”包含了各种极端、残忍、变态的事,这些事会突破你对人性的认知,所以我不建议你进一步地去进入了解。 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文明世界之外还有着一个黑暗的世界,那里存在着不为人知的奴隶社会,充斥着罪恶滔天的交易。
在暗网里的危险分子,在现实生活中会抱团,一旦被释放,就会不断游荡,不断地去寻找新的目标,把惨剧带到这世上。 真的太危险了! 更可怕的是,隐藏在现实世界中的魔鬼并不是唯一,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群体。 这个群体中,有些人心中的魔鬼还没有没释放,他们通过类似于“绑架101”这样的“亚文化”社交网站交流心中的邪念,而且数量远超你的想象。 这个群体中,还有一些魔鬼已经在游荡,他们通过暗网藏匿在文明世界之外,做着你难以想象的勾当。 写到这里,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幅画面: 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我们的课本,我们在互联网上接收到的信息,就像是一张不完整的地图,这张地图上只标注了一个文明的世界。但在文明世界之外,还有一片黑暗森林,那里有一群魔鬼在游荡。
至于中国的情况,或许和你的生活认知不符。对此,我只想说两句:
1. 中国的大城市治安是非常好的,路边随处可见的摄像头构成了一张“天网”,天网甚至可以复原一个人,一辆车的轨迹。
2. 尽管没有名义上的贫民区,但中国有一个专有名词叫“老少边穷”地区,后面的我就不说下去了。
两家暗网交易平台AlphaBay和Hansa的界面
在一连串漫长的线上追查与传统侦探工作的结合下,联邦特工终于成功关停世界最大暗网交易平台AlphaBay以及其替代品Hansa(此名称很可能来自中世纪欧洲波罗的海南岸成立的商业联盟——汉萨联盟,其同时也是现在德国汉莎航空名字由来)并逮捕网站运营者等主要嫌疑人。
但可惜的是,这份来之不易的清净或许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由于暗网和比特币的匿名性与相对不高的技术门槛,一家暗网倒下去,千千万万站起来。
AlphaBay就是在另一暗网交易平台Silk Road 2(这个丝绸之路可不是啥好东西)倒闭后迎来巅峰期的,而在AlphaBay被责令关停后,Hansa的访问量短时内迎来了高达八倍的飙升。现在,我们又发现Silk Road 3.0已经卷土重来。
暗网专家群体已经达成共识,暗网永远打不完,只会有越来越多的暗网诞生,然后监管者不得不一次次地对其进行打击——正好似在不同暗网交易平台间进行疲于奔命的打地鼠游戏。
既然暗网和比特币的匿名性、复杂性都如此强大,监管机构的神探们究竟是如何抓捕到这些互联网版本的黑帮大佬的呢?
答:“靠他们自己或粗心马虎,或是真傻犯下的种种错误。”
无论是“丝绸之路”创始人Ross Ulbricht还是当下的AlphaBay创始人Alexandre Cazes都以最耿直,最蠢萌的方式向执法人员暴露了自己的蛛丝马迹,亲手在紧张、压抑、黑暗的气氛中创造出了让人捧腹大笑的机会。
Alexandre Cazes
去年12月,警方先是发现了发送大量帮助AlphaBay用户找回密码邮件的邮箱Pimp_Alex_91@hotmail.com,其中Alex就是其名Alexandre的昵称;警方继续在这个邮箱地址上做文章,又通过另一渠道发现其真实姓氏Cazes。
更神的剧情在后面,警方惊奇发现其利用真名注册的领英账户上自豪地标注了“网站搭建”,“加密”等优秀的特别技能……之后还追查了Paypal账户等信息,发现完全吻合。
喂喂,既然你自己这么蠢萌和耿直,真得只能抓你啊,不抓没天理。
实际上Alexandre Cazes还是应该被归到高智商罪犯里的。这类罪犯潜藏在“洋葱网络”及其他匿名手段的隐藏下,利用安全性相当高的比特币进行非法交易,使得暗网成为难以追踪的法外之地。
直到他们被逮捕,暗网的安全机制依然看上去牢不可破。让他们露出狐狸尾巴的,正是最容易被忽略,微不足道的种种细节——比如说个人邮箱,发货地址,支付信息等。
比特币和暗网本身足够安全,但是电商交易中这些看似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环节,正因为没有了匿名性等技术的保护,才最有可能成为其阿克琉斯之踵。
按照网路安全和暗网专家The Grugq(此为匿名)的说法,Cazes犯了一连串的错误,而其中最为致命的就是没有很好地伪造出另一个身份来进行非法活动。
Alexander Cazes于泰国潜逃时,由于美国的施压被当局所逮捕。随后一周,人们就发现他已经死在了自己的牢房里。
在对其资产的查抄中,警方发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除了豪车房产等传统资产外,他还持有大量虚拟资产,而且不止比特币——价值超过500万美元的比特币,180万美元的Ethereum以及76万美元的Zcash。
暗网和虚拟货币由于其匿名性带来的社会伦理问题以及围绕其展开的争议(比如目前一种盛行的论调就是暗网降低了毒品交易中的暴力成分,所以自有其合理性)还将继续,为监管者和警方带来了巨大的困难。
当黑客技术和暗网市场已经在互联网上有泛滥之势时,司法部门还在进行着长期的苦苦追赶,试图及时调整自己略显过时的方法,以跟上犯罪分子的步伐。
就像上文专家们达成的共识——暗网交易平台和监管者之间的打地鼠游戏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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